初长夜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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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你说的杜蘅是谁?”
  “刑部一个倒茶的。”
  江蓠“喔”了声,彻底睡过去了。
  楚青崖轻轻地把头发收回来,不料她手里还握着一撮,拳头攥得甚紧。
  ……罢了,明早再说吧。
  他盯着帐顶的熏球,在渐暗的烛光里沉思起来。
  卯时便要起床奉茶,江蓠梦里还想着这事。
  她睡得不安稳,一连做了好几个梦,朝黑白无常大吼:“把田安国给我放下,我替他中了举,他还没给钱!”
  白无常吐着长舌头:“哎呦喂,小姑娘脾气恁大,你手里不是银票?”
  她低头一看,手里分明是一张黄澄澄的纸钱,印作银票样式,写着“大燕宝钞建丰元年文华殿大学士楚青崖监制”,票背印的花纹全是狗头。她顿时火冒三丈,把死人钱撕得粉碎,一声大叫:
  “狗官拿命来!”
  随即被摇醒了。
  江蓠揉着惺忪睡眼,昏昏沉沉地想撑身子,刚一动便“嘶”地抽了口凉气,全身筋骨像是拆开又拼回去,没一块是好的,腰都抬不动了。
  “什么时候了……”
  楚青崖坐在床上,屈起一条腿,抬手拉开帐帘,大亮的天光射进来。
  她知道早过了奉茶的点,一翻身,又缩回被子里去了,满脑子想借口和公婆交差。
  “辰时三刻,热水备好了。”
  放任她睡到这时候,他也是心软。好在永州不是京城,这点小事根本不会引起御史们的注意,顶多被父母说两句嘴。
  楚青崖揉了揉太阳穴,抬抬下巴示意她看手里。
  江蓠这才发现自己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丝——全齐根断了。
  这狗官,头毛生得油光水滑的。
  “有人夺你钱财?”他蹙眉问。
  她连忙松了手,将那一把可怜的青丝吹下榻去,也不晓得梦话有没有说漏嘴,心里打着鼓,作哀伤状:“我娘病得重,请了不少郎中,大多是见钱眼开的势利小人。”
  楚青崖点点头,掀开锦被,裸露的胸膛和腹部出现在她眼前,除了有道泛白的旧伤,还印着几道红痕,一看就是指甲划的。
  江蓠迷惑起来,她昨晚有这么厉害吗……正回想着,身子一轻,他抱着她走下地,踏入浴桶。
  肌肤浸入热水,骨子里的酸痛惫懒全给泡了出来,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桶缘,目光不由自主斜向一边。
  他穿官服的时候,真叫人以为和绯袍上绣的仙鹤一样斯文出尘,脱光了却是蜂腰猿臂,哪像个从文十年的老官,这身板送去北疆戍边都屈才了。
  楚青崖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,竟还大着胆子往下瞅,将她揽到身前,语气不善:“夫人连早饭都不想吃了么?”
  水波晃动,细浪拍打着块垒分明的腹肌,胯下的物什抵上来。江蓠却并不害怕,轻声道:“夫君,再不出去,二老要怪罪了。”
  楚青崖本想吓她一吓,不料被她这声“夫君”给叫得心念一动,抿唇不语,手指在滑腻如脂的纤腰上抚动,呼吸渐热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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